冬日通勤三十公里：车轮碾过的霜与暖

清晨六点半，天还浸在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，窗玻璃上凝着一层薄薄的霜花，像谁悄悄描上去的冰纹。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，摁下钥匙解锁，车灯在晨雾里划出两道暖黄的光，三十公里的冬日通勤路，又要启程了。

刚驶出小区，轮胎碾过路边结着薄冰的积水，发出细碎的“咯吱”声。后视镜里，路灯一盏盏向后退去，把影子拉得老长。挡风玻璃上的雾气总也擦不干净，开了暖风，指尖先慢慢暖和起来，视线里的世界也渐渐清晰。城郊的公路两旁，秃秃杨树枝桠伸向天空，着零的白霜，像了场没的。偶尔掠过片还倔地枝枯叶，在寒里旋儿，转瞬就被甩后。

早高峰的车流不算汹涌，却也磨人。前车的尾灯在雾气里晕成一团团橘红，我握着方向盘，踩着刹车，在车流里稳稳地跟着。车里放着舒缓的老歌，暖气吹着脸颊，和车窗外的凛冽像是两个世界。路过城郊的早市，隔着车窗都能闻到热腾包子，摊主裹厚厚棉袄，声吆喝着，给清冷冬了烟火。

最惬意的是驶过那段沿河公路。河面结了一层薄冰，阳光穿透薄雾洒下来，冰面泛着细碎的银光。偶尔有早起的鸟儿掠过水面，翅膀划破寂静。这时会松开一点油门，让车速慢下来，看岸边的芦苇荡披着白霜，像一片毛茸茸的雪色。从窗的缝隙钻进来，带冷冽清，却觉得骨，让人神振。

返程的路，是伴着夕阳走的。暮色四合时，天边的晚霞把云层染成金红，公路上的车灯次第亮起，汇成一条流动的光河。三十公里的路，来时迎着晨光，归时追着落日，车轮碾过的不仅是柏油路，还有冬日里的细碎时光。

停好车时，暮色已经漫过头顶。摸了摸引擎盖，还带着余温，就像这趟通勤路，虽有寒风凛冽，却也藏着不期而遇的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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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冬季里程大比拼#